李穆白艰难的跻身穿过那欢呼雀跃的人群,走到朱由柯的面前。
“好好的一名琴宗传人,明明前途无量,奈何非要跑到这深宫里掺和。”
瞥了一眼那个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坐在原地的年轻人,他的面色陡然转冷。
“当主子的没着急,一群当下人的反倒急功近利,在那里结党营私,暗中弄权。”
朱由柯的头垂的更低了,恨不得埋在琴上。
李穆白又向前走了两三步,伸手扳起了朱由柯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
“还是说......”
他眯缝起眼,目光也愈发的尖锐,仿佛一道利剑一般。
李穆白压低声音,无声的冲着朱由柯说出了后面的那半句话。
朱由柯的瞳孔骤缩,浑身颤抖的跌坐在地上。
语罢,他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呆若木鸡的朱由柯,和那群面面相觑的东宫派阀的一众儒生。
“告诉那什么个太傅,想要找事尽管来。”
此时,那一袭白衣的少年已经走出了百步远,但他那清冷的声音杳然而至。
“只要出了这国子监,我奉陪到底。这里是培养我大武未来的国之栋梁的学府,不是你们这些臭鱼烂虾玩弄那些三脚猫的权谋的地方。”
年轻的监生们早已是面色激动,听完李穆白一番话后,更是一个个振臂高呼起来。
“滚出去!”
“滚出去!”
良久后,朱由柯才面色颓然的从地上爬起来,在众人的叫骂声之中,带着那群东宫派阀的儒生低着头悻悻离去。
没人听到李穆白最后一句到底说的什么,或许只有看到了他的唇形的朱由柯才能知道。
但是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朱由柯绝对不会说出来。
他也不敢说出来。
“还是说,你们的主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扫清所有的障碍......想要快点继位了呢?”
......
......
国子监后墙的暗巷里,半跪在地上的李穆白冲着排水渠又呕出了一摊黑血。
原来在走出人群后,他就跟一溜烟似的跑到了这条平日就鲜有人迹的小巷子里。
其实他在弹完了那曲凤求凰后,便因为消耗了太多心神而痼疾发作,是他自己强提了一口气,才勉强撑着走到了这里。
真是够了,这个身体......
李穆白苍白的面上扯出一抹苦笑来,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白玉瓶子。
那是他师父替他调制的用来强心的丹药,他倒出来两粒咬碎,随后苦涩的丹药在舌尖化开。
但比起这丹药,李穆白的心中才是叫苦不迭。
他本来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现在倒是好,公然向那拥护太子的派阀宣战。
看来自己以后在长安都的日子,怕是没有那么好过了......
明明这群东宫派阀在某些方面上来讲,和自己可以达成互利互惠。如果自己那日的心气不那么高,应允了那群东宫派阀的人,跟着他们混上个三年五载,说不定都能爬到太子的心腹的位置。
或许扶持那个被迫被推上皇位争夺的闲散太子打压这个未来的女魔帝才是正道......
但事与愿违,正如二日前那个小魔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国子监,指名自己当伴读,直接就把自己拽上了这艘贼船......
毕竟当朝唯一的异族王——燕王祁君正,正是这小魔头九殿下的舅舅,亦是那一世酿成腊月惨案的元凶。不仅是他,就连大半个九州的修真者皆欲除之而后快。
话说这个燕王的真名并不是祁君正,而是在他率领氏族归顺大武后,从读音发作“孛尔吉”的氏名音译成的祁。这个异族王爷在这九州还有个绰号,叫做幽州人屠,传闻他是以杀入道,手中那把一人高的斩马刀,不知剁了多少颗好头颅,为武佑帝打下了九州境小半壁河山。
挨着绵延数十万里的三万里禁的墙边到大河为界的极北三州便是他的封地。在那里,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主宰,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朝廷中与这位异族王爷政见不合的大人们私下都会文绉绉骂他一句蛮王,而其中更不乏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直截了当的给位燕王丢了顶“二皇帝”的高帽。
但这群人的口诛笔伐在朝堂之上连个屁都不算,屁好歹能留点味儿。匿名实名弹劾燕王的奏折,每个早朝后都能在长生殿上堆成一座小山,但那武佑帝却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于是众人的矛头都转向了那个被骂成妖妃的禧贵人,还有她生下来的那位尚且年幼的九殿下,说他们三个蛮子祸乱朝纲。
今天李穆白一时冲动出了这个头,在东宫党阀众人的眼里,明摆着就是把自己划归到这九殿下身后的阵营去了。
从此,李穆白怕是百口难辩了。
只可叹这命运阴差阳错,他本无意参与到这庙堂之争,但总像有那么一只无形的手,把他推向了暗流汹涌的派阀之争的最前端。
该死,该死,该死。
李穆白握拳重重的锤在地上铺的青石砖上。
不管怎样,目前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境界了。
砰——
一声巨响。
小巷子里顿时烟尘弥漫,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熟悉的檀木香气。
李穆白扶着墙艰难的起身,才发现醉醺醺的陆祁真人莫名其妙的掉在了这个巷子里。
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被砸塌下来的石墙。
真不愧是师父。
那个白狐狸怕不是像他师傅这样,御空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摔坏了脑袋,才会把他这个不靠谱的师父哄来镇抚司…...
陆祁的俏脸上满是醉意,艰难的睁开了双眼,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徒弟…...这么巧啊…...你也在镇抚司当差…...嗝…...”
李穆白哭笑不得。
“这里是长安都啊,师父。”
这明明是长安都的玄武大街,隔着两条巷子就是那国子监,而镇抚司隔了好几十里,都外的那座崇吾山上呢。
“唔......”
这是喝了多少假酒。
“那个......你看到为师的......嗝......泰阿了吗。”
李穆白抬起头瞥了一眼那把斜插在房顶上的金色重剑,忽然觉得,大武国有必要在大武律上再加上一条严禁酒驾的法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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